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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祸从口出
  齐十七每回来田家,有时候也会歇息,田颜就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个客房,布置得舒适干净,他要不来就锁着,也不让其它客人进,算是齐十七房间。

 来到那房间,就见齐十七坐椅子上悠游地喝茶。

 “王爷,怎么这时候来了?可用过饭了?”田颜行了个福礼,直接就问。

 齐十七有些奇怪,看着她问:“怎么?爷还来不得?”他也是经过杨梅村,想着也晌午了,来田家用餐,哪知这丫头会这么问,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,微微坐直了身子:“什么事?”

 这田家他也是说来就来,也是惯了,这丫头过去也没像如今这般凝重,发生什么事了?

 “自然是来得。”田颜讪笑一声,有些纠结。

 这还没怎么说,外头就响起田怀德激动昂声音:“臣,横河县丞田怀德求见王爷。”

 田颜脸一黑,不是叫瑞哥看着吗,怎么还让他知道了,看向齐十七,他脸色也有些不好看。

 “田怀德?”齐十七皱着双眉,看着田颜:“你大伯?怎么此。”

 田颜苦笑,说道:“他们是回来祭祖,王爷,这都清明了。”

 “不见。”齐十七厌恶地挥了一下手,让她去打发了。

 “王爷,还是让老奴去吧,省得有人故意歪曲王爷话。”福全眯了眯眼,看着田颜。

 田颜听了求之不得,顿时笑着作出一个请姿势:“福全公公请。”

 她可真是巴不得呢,她要说,还得费舌,福全是王爷贴身伺候人,他去拒绝是好不过了。

 福全没料到她会这样,哼了一声,昂首地走出去,田颜跟身后。

 出得门,就见田怀德他们全部人都跪门外,田颜看向田瑞,见他一脸阴沉,心想怕是刚刚又是一番争执了。

 田怀德见自己跟前阴影一黑,也不敢抬头看,只匍匐地高叫:“臣田怀德叩见王爷,王爷吉祥。”声音里很是颤栗和激动。

 贤王爷啊,今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,要不是自己耳尖,今儿还真错过了这一尊佛了。

 “抬起头来。”

 咦,这声音怎么这么尖细,真难听,田怀德愣了一下,抬起头,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男人站自己面前,这,这就是王爷?咋跟个娘娘腔似?

 不但是田怀德这么想,就是李氏他们也偷偷抬起眼来看向一眼,心里直嘀咕。

 “你就是田怀德?”

 田怀德对上福全那双眼,顿时又低下头去,回道:“回王爷,臣正是。”

 福全没作声,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其他人身上,眼睛眯了起来。

 “这王爷咋跟个娘娘腔似?”李氏跪地上,偷偷地对田怀孝说道。

 田颜脸一黑,这该死,是想找死啊,到底知不知道啥叫祸从口出?这院子这么安静,你哪怕是低了又低声音,都十分清晰,她都听到了,福全能听不到?

 她忙看向福全,果然,见他脸色阴冷,心里一沉,忙喝道:“还长不长眼了。这是王爷跟前使唤人,福公公。”说着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。

 这太监,是恨人家说他是娘娘腔,这没了子孙已是一件惨事,她还这么说,不是找死么?

 “大胆刁妇,竟敢口出狂言。王爷也是你能腹诽议论?论罪当诛。”福全听到李氏评价,声音尖细和阴冷了,刺人浑身发麻。

 李氏顿时吓得脸色煞白,直愣愣地瞧着福全,嘴巴张得老大,那脸从欢喜变得死灰。

 老爷子大惊失,忙匍匐下身子求道:“福公公,是老朽家教不严,乡下人没见识,还望公公饶她一条命。”

 “妇,谁让你胡说八道?还不给我滚下去。”田怀孝惊恐无比,飞地甩了李氏一巴掌,硬是将她嘴角甩出血来。李氏却对这疼痛毫无知觉,对上福全那冰冷充杀气眼神,身子一软,一股坐地上,傻了。

 田颜冷笑,什么叫祸从口出,这李氏如今可是清楚尝到了吧?

 田怀德见李氏坏了他好事,恨得跟什么似,忙补救道:“公公,此妇长年地里做活,没见识,有眼不识泰山,还望公公大人有大量。”他又对田怀孝喝道:“老二,还不拖她出去。”

 田怀孝心里暗恨,将李氏拖了起来扔到院子外,骂道:“你想死不要连累老子,滚!”

 李氏哇一声哭了,扒拉着田怀孝手道:“他爹,他爹,这人要杀俺,救我。”

 “给我滚回老宅去。”田怀孝推了她一把,也不顾他哭喊,又冲进了院子,这结识王爷好机会,可要把握好啊。

 “老爷…”李氏追了两步,却不敢跟上去,哭哭啼啼躲进屋子,那公公眼神可真要吓死她了。

 而院子里,田怀德谄媚着一张笑脸,笑呵呵对着福问:“福公公,王爷他…”

 “王爷也是你们说见就能见?”福全冷笑一声,眯着双眼道:“之前你们利用王爷名号事,王爷已经不追究,你们就该感恩戴德,找个地方躲起来,竟还敢到冲王爷跟前撒野?要是冲撞了王爷,你们担得起?简直放肆。”

 田怀德大急,忙冲着门内大声道:“王爷,臣冤枉啊,这都是臣二弟作下事,与臣无关啊。”

 他这话一出,老爷子迅速抬起头来,很是惊愕,而田怀仁同样惊呆了。

 惊讶莫过于田怀孝,他先是不可置信看向自家大哥,再对上福全那冰冷眼神,一惊,忙俯下身子道:“王爷,草民知错了,草民愿意今生今世做牛做马伺候王爷。”同时,心里狠狠地骂了田怀德,好啊,果然是好兄弟啊,竟然推他去死。

 田颜嗤笑出声,心道你倒是愿意做牛做马,这世上多少人想给王爷做牛马去了,你也得看自己有没资格?

 她又看向田怀德,是鄙视,这就是所谓亲兄弟互相帮扶,到紧要关头还不是摘清自己,推兄弟出去死?

 她摇了摇头,看向一脸铁青田怀仁和老爷子,田怀德这一行径,是彻底寒了这几父子心了。

 而外人眼中,田怀德这一行径,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不念亲情,看福全不屑鄙视眼色就知道了。

 而齐十七也里头听见了,对杨官说道:“这田怀德,还真不行。”仅仅从这句话就能看出没有半点可取地方。

 杨官没作声,只是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,还是官呢,比那丫头都比不上,相信关键时刻为了保全自己,他肯定会舍弃亲情。

 “福公公,臣没有别意思,就想亲自给王爷请个罪,您给通融一下?”田怀德作出一副愧疚神色:“是臣管教不严,是…”

 “就你这样,咱家见得多了,还装什么仁义愧疚。咱家就说一句,王爷不是你这等民能见,都给咱家滚出去,扰了王爷歇息,罪加一等。”福全沉着脸,毫不给面鄙视和讥讽。

 田怀仁听了连忙上前叫道:“大哥,先回去吧。”

 田怀德却是摇头道:“老三,大哥有罪啊,大哥要向王爷请罪,王爷要是不原谅罪臣,臣跪地不起。”

 好吧,你跪地不起,你年轻,可两个老家伙不是啊,没见到江氏脸色都白了么,老爷子身体都摇摇坠了。

 而重要一点,你这是赤果威胁啊。

 齐十七自然也听到了,呵了一声,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:“脑子没有,胆子倒是不少,敢威胁本王呢!”

 “王爷,让我出去打发了。”杨官冷冷地道。

 “也好!闹得本王脑门儿疼。”

 杨官得了令,三步并两步就走了出去,浑身是杀气,冷冷地看着那院子跪着人道:“除田姑娘,其余闲杂人等全部滚出去,否则,杀无赦!”

 说罢,唰一声,间剑出鞘,冰冷冷,看着好不渗人。

 见那闪着冷光利剑,老爷子他们打了个颤,这才真怕了,忙站起来,把身子弯到了九十度,说道:“不敢打扰王爷,草民等这就告退。”

 “爹。”田怀德不甘不愿,这王爷脸还没见到呢。

 “老大,你还想忤逆不成?”田老爷子沉声冷喝。

 田怀德这才抿抿嘴,看向福全,谄笑着道:“福公公,臣就这院子外侯着,王爷要是召见臣有啥要臣去做,只管吩咐。”

 福全懒得和他说,只看向田颜,冷道:“田姑娘,王爷也就暂时歇息一番,你做些吃食送来。王爷不喜欢见陌生人,你知道怎么做。”话到后,已经是警告了。

 田颜连忙表忠心,福身说道:“民女知道。”话毕,沉着脸叫林管家:“林管家,将老爷子等人护送回老宅,再送些吃食过去,莫让几人走了。”

 田老爷子身子一颤,看向田颜,不知道咋,总觉得这孙女一次比一次变得陌生。这回看着她,甚至有丝错觉,站那台阶上,那气势,和那两个人相比,不遑多让,就像天生就是上位者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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