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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九章善后
  从何府出来,田颜脚一软,几乎跌坐地,白梅眼疾手扶着她,皱着眉关切地问:“姑娘?”

 田颜苦笑着摇了摇头,此时一阵寒风吹来,她灵灵打了个寒颤,这才发现,自己后背已经全然透了,这被风一吹,就觉得那寒意从脊梁蔓延至周身,冷得渗人。

 此时她,再无刚才何府里面对何霸王那股子淡定和坦然,取而代之是一种后怕。

 是,后怕!

 她很清楚,这个时代,没有所谓人人平等,强权比起现代,让人感到胆寒和心惊,民斗不过官,官斗不过贵族,贵族斗不过皇权,斗不过皇族。

 从前,她教导田瑞人无分贵,话是这样没错,可真正遇着尊贵人,他们这些平民,也就是地上一颗无关痛尘埃罢了,只要上边人动动指头就会让他们悄无声息消失天地间。

 她今天敢对着何霸王反泼一瓢污水,也只因为何霸王和他们相比,也就是一颗尘埃,要是换着是个贵族,是皇族,她敢这样做吗?

 答案是绝对否定,除了低头乖乖应下对方要求,再无其它方法,否则,你就等着死吧,死了不重要,还得带着家人一道死。

 田颜其实也是赌,赌何霸王那点子傲骨,赌他不敢轻易给他那个副都督便宜姐夫惹麻烦,你有后台,我也有,而且,我这味皇帝都说好,是准备做贡品,你敢皇帝老儿手上抢东西,那是找死。

 当然,老虎是不能惹急了,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事,田颜也是晓得,必要时,也要软着声放下身段给老虎顺

 说清了利害关系,又给了五百两赔偿,老爷子给亲自赔礼道歉,何霸王是半推半就接了。当然,还有一个前提,那就是二郎别让他逮到,也别出现他面前,否则,他不知会做出啥事儿来。

 这个田颜是不乎,她答应来帮着解决这件事,可没答应个要保着二郎一辈子,二郎要是有点脑子,后就不要出现横河,出现何霸王跟前。

 “我呸!你算个老几,老子头上也有人,哎哟,疼死我了。”田怀孝对着何府大门方向吐了一口唾沫,恨恨骂了一通。

 田颜阴沉着脸,这种人真是不见棺材不眼泪,看来是没受够教训。

 “二伯,这还是何霸王地方,我劝你嘴巴还是闭紧些,否则,焉知下回是能见到二伯人还是二伯尸。”她冷冷警告。

 老爷子脸色一变,狠狠地瞪了田怀孝一眼:“你给我闭嘴,还嫌惹事不够?”

 “死丫头,这要大过年,你这是咒我。”田怀孝却是不以为然道:“老子怕他个球,我二郎是他府里不见,要是惹老子不了,老子就去告他一个谋杀。爹,你就不该给他五百两,应该是他赔偿咱们才对,这回亏大了。”

 田颜心下不屑,这人真是没救了,不由讥诮地道:“二伯,还是莫要干这些蠢事好,二郎是真被谋杀了,还是有人帮着他逃了,大家心知肚明,只要有心人仔细一查,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。贼喊捉贼计策,用不好,只好引火烧身。”

 田怀孝听了脸色微变,眼神闪了几闪,有些不自道:“我不知你说啥,谁帮二郎逃跑了?哎哟,伤口好痛。”

 他一边叫,一边用眼角瞥向田颜,心道这死丫头,怎么就像看到了现场似?

 “回去,以后见着这何霸王,你给我避着些,家里可再没五百两银子舀出来了。”老爷子皱了皱眉,语带沉重。

 田颜当下啥也没说,带着白梅就往前走去,老爷子看着她后背,嘴抿了起来,想起回横河之前和田颜交谈。

 “我可以帮着解决这样事,只是,仅此一次,而且,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准手。别说什么过年不过年,也别说什么嫡亲血脉,所谓一代亲二代表,咱都分家另过了,帮是人情,不帮是道理。阿公,太纵着他们,只会一昧惹祸,而挟恩图报,这情分终会消弭。阿公,大伯来当官之前我就给你说过,一定要拘着大伯二伯他们,否则不但官当不成,家族也会受到牵连。”

 田颜那冷冰冰话语犹耳边,让他气闷同时也感到心惊,想起这来横河以后发生一系列事,由不得他不警惕起来。

 可饶是如此,他也被田颜那冷漠神色惊住了,因为她说那番话时候,冰冷无情,根本就不当自己是田家人,而大房二房人不是她亲人一样,如果不是看她和老三他们那般亲昵无隔阂相处模式,他真以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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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老爷子还真没想错,田颜还真没怎么当他们是至亲,她不是圣母,大房二房人没少算计她和他们三房,她没倒打一耙就已经是仁慈了。这次帮忙,也不过是看田怀仁苦恼份上,她其实已经打定输数,再不济,就是把味方子贡献出来。

 来何府之前,她就已经打听好何霸王为人,再把事情问清清楚楚,然后着老爷子掏银子,大房是舀银子多,相信陈氏她们恨她入骨,可这与她有啥关系?难道还要她给银子不成?

 陈氏确实是恨得咬牙,田庄是恨不得吃了田颜血,因为这次舀出去银子首饰,有很多都是从她嫁妆里吐出来,这哪能不恨?

 “田颜这丫头,看我不赏她几个大耳刮子,娘,这么点嫁妆,我可怎么嫁呀?不嫁了。”田庄狠狠地把自己嫁衣给踩地上,发着脾气。

 “我祖宗,这嫁衣可是花了大价钱,哪经得起你这么糟蹋?”陈氏忙把那嫁衣捡起来,说道:“你放心吧,这个闷亏咱不会白吃,很咱就找回场子。”

 “娘?你有法子?”田庄一听,眼睛闪闪看着陈氏。

 陈氏神秘一笑,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,并没有说话。

 田老爷子领着鼻青面肿田怀孝回到家中,小桃花就着个大肚子尖叫着跑了上来,抱着田怀孝好一阵哭,李氏慢她一步,恨得咬牙,只好一旁干瞪眼。

 田怀孝被小妾好一阵关怀,心里感动至极,还是小妾好啊。

 老爷子见了脸色阴沉,将大家准备都召到正房里说训,田颜却道:“老爷子,这事儿既然解决了,我就准备着回清平县了。”

 陈氏听了一愣,忙笑着上前道:“你这丫头说什么话,哪有今天来了今天就走理?大伯母已经给你准备了厢房,玩儿两天再走不迟,要过年了,横河到了晚头很是热闹。”

 陈氏热情,让田颜很是抗拒,不动声息回手说道:“就是因着要过年了,才要紧着回去,而且,明儿个咱们搬房子,再晚也要回去。”

 三房盖了房子,大房二房人都是晓得,场人听了,各种羡慕嫉妒恨都呈现脸上,相对于三房活得风生水起,他们可就活得窝囊多了,又为着二房这件事花了这么一大笔银钱,这个年怕是要难过了。

 “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嘛,前儿我们知县夫人说要见见你这孩子,也不得空,今儿来了,正好跟我去拜访一下。”陈氏有些着急,这丫头要是走了,她可怎么捞回那几百两银子?

 田颜见她这样神色,暗暗提高了警惕,也沉下了脸,这些人,一天到晚不算计她会死么?大老远跑来帮着解决这破事,现又来算计她,真当她是小绵羊不成?

 “不了,我就是一野村姑,上不了台面,要夫人跟前说错话,可就闹出大笑话了。”田颜才不会给她算计机会,心想,呆会采购完毕,就马上走,披星戴月她都要走。

 “田颜,你不要给脸不要脸,当自己是谁啊。”田庄见她这么托大,那被黑了嫁妆不平怒火一下子就被挑老高。

 “她要走就走,留什么?”江氏喝了一声。

 田颜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,只看着田老爷子说道:“阿公,我还要去置办些过年物件,就先去了。”

 老爷子见她这样,心里恼怒,却也发作不得,淡淡地道:“你先去吧,回头来家吃了饭再说其它。”说着,就走进了正房。

 田颜挑眉,知道老爷子是不高兴了,可是又怎?她可不会去参与大房二房事儿,管他们闹翻天呢。

 陈氏见留田颜不得,心下恼怒,却还是欣欣地挽留说道:“颜丫头,记着家来吃饭。”

 田颜什么都没说,只掀了掀眼皮,就带着白梅走了。

 田庄看了大怒,这丫头太过嚣张了,当下就想要大骂,却被陈氏扯了扯,往正房方向努了努嘴,她才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。

 出了田宅,田颜长吁了一口气,还是外边空气好啊。

 “姑娘,我们如今哪去?”白梅看了一眼天色,皱眉道:“这天看着想要下雪了,怕是会有一场大雪。”

 田颜也看了一眼那黑沉天际,说道:“我们先去找杜老大谈谈明年运作,再去买些土产,然后就走。”

 她亲自来横河,并不全是为着二郎破事,还有一茬就是和杜老大说说明年海带供给事儿,楼少卿说垄断了横河海带,可田颜知道,杜老大手上那条线,他并没有得了去,只是,因为味面世,海带如今也成了金贵物了,从前一文钱能买五斤,如今是大大提升了价钱了。

 和杜老大见面是一家茶馆里,因着时间紧迫,两人也不客套,说起正事来。

 “如今有老些人都晓得海带是提炼味好东西,过去物,如今也变得金贵了。不瞒你说,有地方,海带单卖已经卖到了两文钱一斤。”杜老大苦笑着道。

 从前他不知道这海带还能做出这样好东西,还卖这么贵,真让人吃惊,如今,海带想要一文钱一斤都难了。

 田颜皱起了眉,想到这海带价钱一下子提这么高了,这可不是好事儿,毕竟原材料贵了,成本就高了。不过她没至于就绝望,毕竟她已经尝试用玉米大米等能提炼出谷氨酸钠粮食原料提炼了,如果能造出来,他们田记味,只会纯精细。

 “提价也不成问题,杜老大如今能收多少?”田颜问。

 “两文钱一斤,田姑娘也能接受?”杜老大惊讶地问:“如能接受,我倒是还有路子从偏远渔村收来。”

 田颜苦笑,道:“别说两文钱,就是五文钱这关口也只能咬牙接了,当然,后就难说,我们田记正尝试用其它物件研制,要是成了,海带就不是主要了。”

 杜老大听了皱了皱眉,试探地问;“那到时海带姑娘不要了?”

 田颜知道他心中想什么,无非就是想提高点价钱,又怕高了,后田颜又不要了,尤其她有意无意说出用其它物件取蘀,还是会有些想法。可商言商,商人都是为自己争取大利益,她可不会一直任对方提价,只要不太过分,那生意还可以做下去。

 “也不是不要,只不过没那种重要。”田颜回答得穆棱两可,捏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:“只要价格公道,我们田记还是会大肆收购。”

 “这个田姑娘放心,我杜老大向来讲究城字,和姑娘做得生意,自然不会随意反口。”杜老大呵呵笑:“你放心吧,明年我们还是先向田记提供海带,你看价钱?”

 “就按杜老大意思,两文钱一斤,再多,咱们田记也付不起了。”田颜淡笑道。

 “田姑娘果然是之人。”杜老大闻言呵呵大笑,他向田记提供两文钱一斤,至于他和其他人收购给多少钱,就是他自己事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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