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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胎儿不保
  正发愣中,忽闻哐当一声,田颜回头一看,只见田怀仁一脸呆滞地瞪着她,不,准确来说应该是瞪着她手上的那条子,而在他的脚边,那只装着热水的木盆还在翻转着。

 尽管那条子已经漉漉,可那裆下仍是半,那一抹暗红显而易见,而田怀仁看清以后,身子一软,跌坐在地上,如丧考妣。

 “咋的,咋的会这样,咋的会这样?”他坐在地上,双目如死鱼眼一样,连转都不会转,只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。

 罗氏又呻了一声,田颜回过神来,又气又急地冲着田怀仁喊:“爹,你咋的就?快去重新烧一盆水来啊。”

 “啊?”田怀仁呆滞地看着自家闺女,透过她身后,看到罗氏发丝凌乱地在痛苦呻,脑袋嗡的一声炸响。

 田颜狠狠的跺了跺脚,一脸的恨铁不成钢,快步走到田怀仁跟前拿起那只木盆,也顾不得分尊卑了,厉声说道:“你要是想娘疼死,你就坐在这里。”

 死,这个字无疑如一个槌,无情地敲在田怀仁的头上。

 “我去,我马上去。”田怀仁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,抱着木盆往外冲,到门帘边,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一眼,想说些什么,可看到自家闺女那恶狠狠的眼神,脖子一缩,抿着走了出去。

 田颜也顾不得多想,快手快脚的从炕上的木柜子上翻出一条大棉布,换下罗氏身上的衣裳,懊恼的擦拭着她惨白的脸。

 “嗯,他爹,他爹…”罗氏迷糊糊的,半睁着眼弱声唤着田怀仁。

 田颜心里咯噔一声,伸手去探她的额头,不由皱紧小小的秀眉。

 烧起来了,田瑞怎么还不回来?陈大夫不肯出诊吗?

 正想着,屋外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吵杂声音,江氏那大嗓门咋震得她脑门儿疼,再然后,是田老爷子低声呵斥的声音。

 吵闹声很快就来到门边,门帘忽地一掀,田颜看过去,只见田瑞浑身得像只水脸焦急,手上还拽着一个半老的男人。

 定睛一看,不是陈大夫又是谁?

 “陈大夫,快看看我娘。”田颜立即从炕上站了起来。

 “哎,哎。”陈大夫被田瑞推了过来,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,不由吹着胡子道:“你这孩子,忒不知轻重,老头子都被你癫没了。”

 田颜眼疾手快地扶着他,看了急的眼睛通红的田瑞,叹了口气,陪着礼道:“陈大夫莫怪,大哥他也是急红了眼,烦请你先给我娘把脉。”

 见她说话得体,陈大夫不由高看了她一眼,心里暗道,这孩子死过一回倒是变得灵巧了。

 病人为重,陈大夫也不耽搁,坐在田瑞搬过来的木椅子上微闭着眼将两只手指在罗氏的脉搏上。

 只一会,他就皱眉,睁眼看向罗氏:“见红了,这娃娃怕是保不了…”

 罗氏此时已经清醒了,听了他的话,眼圈一红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腾地翻身坐起,跪坐在炕上磕起头来:“陈大夫,请你救救我腹中这块,我给您立长生牌位,来生我给你做牛做马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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